近日，中科院地球化学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学、中科院生态环境科学研究中心、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美国拉玛尔大学、挪威水研究院等国内外科研机构的科研人员研究发现，在过去30多年里，我国鱼类汞含量随时间推移呈显著下降趋势，并与人为汞排放的增加呈现出鲜明反差。该研究成果日前发表在国际英文期刊《eco-environment & health》(eeh)上。
1980年至2014年中国鱼类中总汞浓度(mg/kg；蓝色柱状图)及地区人均鱼类年消费量(用不同的背景色表示)的空间分布
甲基汞是毒性最强的汞化合物之一，可通过食物链由低营养级的水生生物逐级传输到高营养级的水生生物体内。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除职业汞暴露外，食用鱼、贝类等水产品也是造成人类甲基汞暴露的主要途径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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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汞污染防治问题是极其复杂和充满争议的全球性环境热点议题。”论文第一作者、中国科学院地化所研究员张华说，有关中国大气汞排放和汞污染健康风险时空分布特征及二者关联性的研究备受国际关注，但因工作量巨大，相关研究一直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在此项工作中，科研人员通过系统整理归纳国外权威专家公开发表的研究数据发现，西方发达国家是全球人为大气汞排放的主要贡献者。据估算，自1850年工业革命至1950年的100年间，西方发达国家和地区排汞量累计高达20多万吨，同期我国排汞量几乎可忽略不计。从1850年至2014年的164年间，全球大气汞排放累计高达35.2万吨, 而我国仅约1.6万吨，且绝大部分是改革开放后排放的，占全球排放量不足6%，同期北美和欧洲地区排放贡献超过全球总排放量的50%。
在上述背景下，科研人员利用数据荟萃分析的研究方法，通过系统收集1980年—2014年期间共计35464个鱼类样本数据，包括鱼肉汞含量、鱼种数量/样本数量、采样年份、研究地点、鱼类类型、摄食习惯和汞分析方法等综合信息，建立了中国海洋和淡水鱼总汞浓度的全国数据库，为系统揭示中国的鱼类汞污染风险时空分布特征和探明背后的控制机理奠定了关键基础。
1980年-2014年中国鱼类汞含量与人为活动引起的汞排放量时间变化趋势图。(a)中国鱼类样品中总汞含量的加权平均值(mg/kg；湿重)；(b)中国人为活动引起的汞排放
研究表明，从1980年到2014年的30多年间，我国大气汞释放量在逐年持续增加，然而，鱼类汞含量呈显著下降趋势，从1980年的0.196 mg/kg下降至2014年的0.054 mg/kg，降幅超过70%，平均每五年鱼体内汞含量减少0.024 mg/kg。
科研人员通过系统分析后认为，野生鱼类的过度捕捞、以养殖为主用于消费的鱼类寿命降低、食物链变短和生物稀释作用可能是过去30多年来中国鱼类汞含量显著降低的最主要原因。该研究成果揭示了社会系统对自然系统具有复杂而深远的影响，二者的耦合研究对国际汞公约履约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张华认为，随着我国大力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过度捕捞得以严格遏制，生态系统平衡进一步恢复，未来中国的鱼类汞含量水平可能会随着食物链、寿命等因素变化有所上升，但总体有望保持在安全水平，在生态保护与居民汞暴露风险管控需求之间找到新的平衡点，从而避免欧美等发达国家在汞污染防治过程中所面临的挑战。
贵州日报天眼新闻记者 袁航
编辑 刘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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